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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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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道,前臺給我的。”許今舟心虛地退到門邊,“好像有張卡片,可以看看……”

他也是腦子抽了,聽到前臺說給雲秘書的花,下意識就以為是岑驚瀾為了鼓勵雲鏡這次的出色表現,在玩浪漫。

可是,他倆都沒公開,怎麽會在公司玩浪漫?

不用他說,岑驚瀾已經抽出卡片,然後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。

許今舟意識到老板吃醋*T了,怕被牽連,直接打開門溜了。

雲鏡:“哎……”

哪有這樣的,丟下一枚炸彈就跑。

可她不能跑,硬著頭皮走到岑驚瀾面前:“誰送的?”

“你看。”岑驚瀾將卡片遞給她。

雲鏡接過來一看,倒抽一口涼氣。

卡片署名是一個花型的字母Z,那是周翼深設計的專屬簽名,她上輩子見過無數次,絕對不會看錯。

而卡片上的字,寫的是:顧盼遺光彩,長嘯氣若蘭。

雲鏡:“……”

“認識的人?”岑驚瀾看出她表情微妙的變化。

雲鏡下意識搖頭:“不認識。”

她不想岑驚瀾跟周翼深有什麽牽連。

周翼深的主角光環太重,岑驚瀾跟他對上太吃虧。

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,就是要保護岑驚瀾,絕對不能重覆上輩子的悲劇。

在沒有徹底弄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以前,要盡量不讓他倆碰上。

“來歷不明的花,扔了吧。”雲鏡拿過花,直接丟進垃圾桶,“工作工作。”

岑驚瀾看她這樣,猶豫一下,到底沒多說。

雲鏡坐回工位上做事,今天不算忙,她就忍不住開小差想今天發生的事情。

她去找賀曉柔,將雲悠悠的消息透露給她,是想讓賀曉柔去攻略周翼深。只要他倆在一起了,周翼深有了一個替身,就不會再找她。

上輩子賀曉柔之所以能設計周翼深跟她滾床單,是因為她模仿了雲悠悠的氣質和說話的方式。

簡單地說,她和賀曉柔,上輩子都算是雲悠悠的替身。

可雲鏡也沒想到,賀曉柔會把她推到周翼深面前,來確定雲悠悠到底是不是他的白月光。

說她蠢吧,她的目的達到了。

要說她聰明吧,她怎麽就沒想過,周翼深一旦見到雲鏡,對她有興趣怎麽辦呢?畢竟找替身這事,肯定首先找長得像的。

只能說,賀曉柔確實沒把她放在眼裏,所以篤定地認為周翼深一定看不上她,才會這樣做吧。

雲鏡無奈極了,但事已至此,她也只能先靜觀其變。

好在今天的事情,也不算全無收獲。

岑驚瀾不在的時候,她也能擺脫原書的設定。

方法可能是痛覺刺激,也可能是旁人打斷。

這個旁人,應該不是普通人,而是受過她影響的人。

比如阮禾淵,因為她的提點,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,從而改變了自己和家人的人生軌跡。

當然,也可能是二種方法都有用。

如果她的猜想成立,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
岑氏一貫的規矩,是周五能不加班就不加班,畢竟馬上迎來周末,大家都歡欣雀躍,巴不得早點下班。

董事長辦公室也一樣,秘書辦都按時下班了。

“鏡子。”小米看到雲鏡過來收拾東西,急忙停下來等她,“要一起走嗎?我們好像是一個方向。”

“可以啊。”雲鏡倒是不介意搭她一程。

可惜話音剛落,許今舟忽然出現:“雲秘書,先別下班,岑總有事找你。”

雲鏡只得答應。

小*T米遺憾地站在原地,不知道該不該離開。

“你先走吧。”雲鏡拍拍她的肩膀。

小米低聲道:“我中午給你帶了酸奶凍,但是看到岑總,嚇得沒敢拿出來,然後就忘記了,最後……放壞了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雲鏡被她逗笑了,“沒關系,下次你再請問我吃。”

“那好。”小米也不敢打擾她太久,“我本來還說等下請你吃的,那就下次吧,你快去找岑總。”

雲鏡看她離開才走進岑驚瀾的辦公室:“岑總,怎麽了?”

岑驚瀾在收東西:“一起走。”

“可是我今天開了車來。”雲鏡有點為難。

“就停公司吧。”岑驚瀾說,“我們得一起去看個東西。”

“什麽東西?”雲鏡不解地問。

岑驚瀾看了眼外面,員工都下班了,他湊近雲鏡:“雲秘書是不是工作太認真,忘記了還有生活?”

雲鏡疑惑地眨眨眼,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。

“走吧,到地方你就知道。”岑驚瀾卻又賣起關子,不肯說了。

雲鏡:“……”

感覺岑驚瀾最近有點變了,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板一眼了。

他都這樣說了,雲鏡只好跟上。

許今舟在電梯門口等著,三人一起下樓,碰到幾位高管,也完全沒人多想。

許今舟像是知道他們要去哪裏,上車後完全沒多話,直接就悶頭開車。

車子不是回家的方向,走的全是陌生的路。

雲鏡滿頭霧水,但是忍住了沒問。

車子最後在一條舊巷弄口停下來,許今舟停好車後,搶著走到前面去帶路。

岑驚瀾等雲鏡下車,才跟她並肩朝巷子裏走去。

巷道年代久遠,路面有些不平整,雲鏡今天穿的高跟鞋,雖然很註意,還是不小心踩滑了一下。

不過,她身體剛晃了一下,就被岑驚瀾扶住了,好像他早就伸手準備著,隨時要扶她。

雲鏡站穩後,擡頭看了他一眼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
岑驚瀾扶著她肩膀的手用力,將雲鏡朝懷裏帶了帶,摟著她往前走,反過來道:“有老公不知道利用?”

上班接觸人多,岑驚瀾會噴一點香水,很淡的松木味,尾調帶了點霜雪的清冽,靠近了才能聞到。雲鏡朝他身上貼了貼,認真反思:“確實是我的錯,我改。”

岑驚瀾眼底浮起笑意,配合雲鏡的步子放慢腳步,慢慢往前走。

穿過巷子就看到一扇雙開木門,推開後,裏面豁然開朗。

一棟雅致的小竹樓,院子裏的竹籬笆上爬滿野迎春,一大片燦爛的鮮黃,即便在夜色中也熱烈明艷。

雲鏡忍不住驚嘆一聲:“好多迎春花!”

然後擡頭去看岑驚瀾,這當然不可能是巧合。

“喜歡嗎?”岑驚瀾摸摸她頭發問道,默認是自己精心準備的。

雲鏡忽然想起來,剛重生回來那天,他們在咖啡館見面,她當時跟他說過,她是為了去看花才早到的,她甚至都沒直接說是看迎春花。

如果沒有記錯,關於喜歡迎春花這*T事,她應該只跟岑驚瀾透露過那一次信息,沒想到他都記住了。

雲鏡咬咬唇,點頭:“喜歡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岑驚瀾說,“二樓往下看,風景更好。”

雲鏡這才註意到,這小竹樓是家私廚,名字就叫“迎春私味”。

這麽偏僻的地方,也不知道岑驚瀾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的。

作為一個合格的擋箭牌,先進來的許今舟已經很識趣地單獨找了個座位,看不到影子了。

服務員是個阿姨,將雲鏡和岑驚瀾帶到二樓靠窗的一個座位前,送上一壺花茶,也不讓他們點菜,轉身就走了。

“這家店的老板開店不為賺錢,所以他們家沒有點菜服務,上什麽菜純看老板的心情。”岑驚瀾替雲鏡倒了杯茶水,解釋道,“涼一涼再喝,小心燙著你的傷口。”

“哇哦。”雲鏡輕呼一聲,“開盲盒啊,我喜歡。”

岑驚瀾本來還想說要是不合胃口,就換下一家,見狀也不說了。

看她這模樣,估計暫時不會走。

雲鏡確實是不挑食,一般不太難吃的東西,她都能吃,吃飯的環境和心情,對她來說,反而更重要。

店家上菜還挺快,菜品偏清淡,桂花釀蝦仁、清蒸玉蘭丸子、迎春送暖湯……每一道幾乎都用了花作為原材料,有當季的花也有不當季的,雲鏡都能腦補出一個素雅的姑娘,在姹紫嫣紅中,收集各種鮮花的樣子。

老板一定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吧。

雲鏡迫不及待嘗了口面前的湯,點頭道:“好喝,有股迎春花的清香,你也嘗嘗?”

“你先吃。”岑驚瀾將她面前一盤百合果蔬拌菜拖到自己面前。

雲鏡楞了下,仔細一看,才註意到裏面灑了點碎花生。

岑驚瀾微微皺眉,一點點將花生挑撿出來。

那些花生雖然沒有碎成粉,但也很小塊,要一一挑出來很慢。

“別挑了。”雲鏡忍不住道,“先吃飯吧,大不了我不吃那道菜,有這麽多呢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岑驚瀾低垂著眉眼,手上不停,聲音在微涼的夜風中格外溫柔,“也不多,很快就挑完了,你嘗嘗味道。”

暖黃的燈光下,他拿著筷子的手指像上了一層釉,凝白幹凈,隱隱透著玉雕般的光芒。

雲鏡心潮湧動,看得走了神。

她對花生過敏,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吃花生醬進過一次醫院。但父母對她不怎麽上心,知道這事也忘了告訴外公。

剛到鄉下的時候,遇到花生收獲季節,有村民好心送了他們一些新鮮的花生。

小孩子對什麽都饞,外公就親手剝給她吃了。

結果沒多久她就腹痛、渾身癢、呼吸不上來,把外公給嚇得不行,連夜送往醫院,折騰好幾天。

後來外公跟岑爺爺閑聊時說起這事,還心有餘悸。

當時她和岑驚瀾都在,但這麽多年過去了,雲鏡自己都快忘了那件事,岑驚瀾卻始終記得。

雲鏡莫名就想起上輩子,在她明確告訴過周翼*T深,她對花生過敏後,有一次周翼深還是在送給她的甜品裏加了花生醬,害得她連夜去醫院急診。

不是要比較的意思,雲鏡從來沒想過拿岑驚瀾和周翼深去比較,就是在這一瞬間忽然想起來了。

即便她現在恨周翼深,但也不得不承認,上輩子最初遇到周翼深的時候,她確實是開心的。

但是,也就是過敏那一次,讓雲鏡意識到,周翼深對她其實沒有一絲一毫真心。

他送她的東西,都是出於他自己的喜好、或者是雲悠悠喜歡的東西,他逗她開心,不過是為了取悅他自己。

她忽然想到,要怎麽對付周翼深了。

“怎麽了?”岑驚瀾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
雲鏡一擡頭,看到他正將挑好的菜放了回來。

註意到她在走神,又問了句:“在想什麽?”

“在想小時候我吃花生過敏。”雲鏡將自己剛剛走神時剝好的蝦放到他碗裏,笑著道,“我爸媽都不記得的事,沒想到你還記得。”

“我爸媽都不記得的事,你不也記得?”岑驚瀾看著那只蝦說。

雲鏡有點不好意思,她知道岑驚瀾喜歡吃蝦,但是剛才真的只是順手,她恰好剝了一只蝦而已。

岑驚瀾將那只蝦吃掉,又說:“你第一次約我那天,五個菜點了三道蝦,你還記得嗎?”

在岑驚瀾的時間線裏,距離他們成年後第一次約會,才過去兩個月時間。

但是在雲鏡的世界裏,距離他們第一次約會,已經過去了一輩子那麽久。

所以,對於重生之前的一些事情,雲鏡不刻意去想,就會忽略。

岑驚瀾一提醒,她當時的心情忽然就鮮明起來。

兩個月前,她得到外公的提醒,想起自己還有個訂過娃娃親的對象。

聽外公說他很厲害,雲鏡便在網上搜了下他的信息。

他很有名,有幾張參加活動的照片,即便神色冷漠嚴峻,依然帥得讓人腿軟。

但是外界對他的評價並不太好,好多人說他心狠手辣、六親不認、不近女色,眼裏只有錢。

雲鏡看著他的照片就覺得親切,她並不信這些傳言——除了不近女色這條。

知道岑驚瀾沒有女朋友,雲鏡主動添加了外公給她的聯系方式。

現在想來,當時真的好傻。

但那時候她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明顯,還自我洗腦是因為了解岑驚瀾,才會篩選網絡上的信息。

岑驚瀾很快通過她的好友申請,但兩人太久沒聯系,突然之間也沒什麽話聊,聊天記錄極其尷尬。

雲鏡鼓起勇氣,約岑驚瀾吃飯。

岑驚瀾答應得很爽快,雲鏡那時候還是小女孩心思,偷偷開心。

然後因為是自己提的約會,所以還挺上心。

她在網上看了好多評價,才挑出一家餐廳,然後提前過去,點好菜。

她記得岑驚瀾喜歡吃蝦,糾結許久,還是點了好幾道蝦。

結果她怎麽也沒想到,岑驚瀾一看到菜就說了句:“怎麽全是蝦?”

然後他自己又點*T了幾道菜。

現在想來,岑驚瀾應該是擔心她吃不好。

但是,女孩子心思敏感,當下她確實是委屈極了,又不好意思說。

後面岑驚瀾說了什麽,她全沒聽進去。

要不是禮貌不允許,她可能當場就走了。

“你還說呢。”雲鏡現在的心境跟當時已經完全不一樣,那時候不敢問的問題,現在她敢問了,“既然你知道我是因為你喜歡才特意點給你的,為什麽不領情?”

“我沒有不領情……”岑驚瀾下意識反駁,但話還沒說完,他又停下來,反思了一下,然後才說,“對不起,是我的錯。我當時其實很開心,但是……不知道該怎麽表達,就加了幾個你喜歡吃的菜。”

他那時候對感情,還沒現在這麽清晰,對雲鏡確實有種懵懵懂懂的喜歡,但是又像隔了點什麽,始終不夠清晰。他還記得,當時他加了雲鏡喜歡的菜,但雲鏡似乎並不喜歡,對他的態度反而冷淡下來。他還反思過,到底是自己記錯了雲鏡喜歡的菜品,還是誤會了雲鏡的意思,也許她點蝦,並不是因為他喜歡?畢竟沒誰記得他的喜好。

“我不挑食,所以喜歡的菜有點多,根本註意不到你是特意為我點的。”雲鏡嘆了口氣,也跟他解釋,“而且,我已經感覺自己的心意被否定了,怎麽可能再去關註你點了什麽菜?”

撇開劇情影響,說到底還是因為兩個人都沒談戀愛的經驗,都不肯多說,還都愛多想。

“真的很抱歉。”岑驚瀾伸手過來,握住雲鏡的手,歉疚地看著她,“你當時是不是很難過?”

“當然。”雲鏡撇撇嘴,“回家都哭了。”

岑驚瀾眼神一下變得震驚起來。

堂堂岑氏領頭人,竟然有點手足無措,手指緊了緊,聲音明顯帶上慌張:“對不起……”

“原諒你了。”雲鏡反手握住他的手,燦然一笑,“罰你今晚好好照顧我吃飯,現在去給我倒杯熱水叭。”

“好。”岑驚瀾拿過旁邊的水壺,倒了杯水出來,用手背試了試溫度,才遞給雲鏡,還不忘叮囑,“小心你舌頭上的傷。”

“謝謝。”雲鏡一擡頭,看到他眼眸黑沈沈的,像平靜的表象下深藏著暗湧,心臟莫名一縮,掩飾道,“好了,我開玩笑的,你快吃東西。今天在工地上跑一天,肯定累壞了吧?”

“還好。”岑驚瀾順從地轉移了話題,“過段時間,等那邊成型了,帶你去看看,建好以後應該會好看。”

“好啊。”雲鏡點頭,“我在辛姐那裏看過效果圖,還蠻漂亮的。”

“辛月對你怎麽樣?”岑驚瀾順勢問道。

“挺好的。”雲鏡有點得意,“今天她還親自給我泡了咖啡。”

這下岑驚瀾都有點吃驚:“上回舅媽過來坐了兩個小時,她只給了她一杯白水。”

“真的嗎?”雲鏡也驚了,“辛姐這麽剛?我本來還只是受寵若驚,現在真是……*T非常受寵若驚。”

岑驚瀾被她逗笑了:“她來工作不是為掙錢,所以,無論哪個股東都不放在眼裏。上次舅媽過來,是為了幫表哥要錢,她不喜歡公私不分的人,所以沒給她面子。”

“理解了。”雲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岑驚瀾不太會說別人壞話,想來他嘴裏簡單的一句“幫表哥要錢”,事實還要誇張很多。以前只當他們是單純的親戚關系不好,現在看來,怕是某些親戚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
“我之前不知道這些。”雲鏡有點擔憂,“今天跟阮總說的話,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?”

“當然不會。”岑驚瀾說,“雖然我不在乎親戚們對我什麽看法,但於公於私,他們能配合我,終歸是好事。舅舅是聰明人,舅媽其實也沒那麽不可理喻,以前只是為了利益,故意為之。今天舅舅既然親自來表了態,就不會再反悔。所以,你幫了我一個大忙,我應該跟你說謝謝。”

“沒有添亂就好,有些關系我也不清楚,做事情只能憑自己的理解。以後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,你直接跟我說就行。”雲鏡叮囑道,“別怕我接受不了,要是你不說,我過後再發現,會更加難受。”

“好。”岑驚瀾想起她剛才說起的他們第一次約會的事情,目光似水溫柔,“我記住了。”

第一次約會的時候,兩人之間還沒有什麽能聊的話題;今天他們不僅成了夫妻,還是同事,隨便提起什麽都有話可聊。

既然是岑驚瀾精心挑選的餐廳,味道自然也是沒話說,一頓飯吃得特別舒服。

雲鏡離開的時候,到院子裏拍了好幾張照片。

“喜歡下次白天再來。”岑驚瀾在旁邊看著她,“晚上光線不好。”

“晚上是晚上的風景,不一樣的美。”雲鏡收起手機,“走吧。”

岑驚瀾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來。

雲鏡一楞:“幹什麽?”

“外面的巷子不好走。”岑驚瀾說,“我背你出去。”

雲鏡猶豫一瞬,還是趴在了他背上。

他來的時候好像說過,有老公就該利用。

岑驚瀾力氣是真大,背著一個人,輕輕松松站起身,一點看不出吃力。

“我會不會很重?”跟很多女孩子一樣,雲鏡也會關註體重,甚至有點後悔今晚吃太多。

“當然不會,你看……”岑驚瀾順手將她朝上掂了掂。

本來只是想表示她真的很輕,可這個動作還是讓本就親密接觸的兩人之間,不可避免產生了摩擦。

春天穿得不多,有一些觸還挺明顯。

雲鏡“唰”一下就紅了臉,不過等她看到岑驚瀾的耳尖也迅速紅起來,像剛才吃的櫻桃,心裏又平衡了許多。

這家店著實有些偏僻,聽說菜品還是限量供應,所以人很少。

整條巷子只能聽到岑驚瀾的腳步聲,昏暗的燈光下,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,融合在一起。

雲鏡松松摟著岑驚瀾的脖子,卻還是能感覺到他行走*T間,他身上肌肉隱隱的起伏。

松木的氣息裏,又沾染上了迎春花的清香,在這夜色中竟有幾分醉人。

加上剛才的動作,雲鏡感覺身體都有些燥熱,心臟吃飽喝足有力氣拼命鼓動,實在太明顯。

“那個……”雲鏡絞盡腦汁,找到一個話題,“我們是不是忘記許總了?”

“不用管他。”岑驚瀾說,“他但凡有點眼色,就該早走了。”

雲鏡:“……”

給岑總當助理確實不容易。

好在巷子並不長,雖然岑驚瀾走得不快,沒幾分鐘也走了出來。

雲鏡想去開車,被岑驚瀾攔住了:“今天我來。”

想起他之前問她“是不是沒有生活”,雲鏡沒有堅持,乖乖上了副駕。

誰能想到,這句話是從外人眼中的工作狂岑總嘴裏說出來的呢?

她以後確實該註意一點了。

回程不堵車,很快便到家了。

“岑總,夫人,你們回來了?”雷吉安從花園跑過來打招呼,“要吃點什麽嗎?”

上次雲鏡和岑驚瀾提出李叔腿傷的事以後,岑驚瀾就按他說的,將李叔調去了氣候溫暖的G城,家裏這邊做飯就是雷吉安在負責。

雷吉安才二十多歲,長得眉清目秀,性格也比李叔外向很多。

岑驚瀾看向雲鏡:“還吃點什麽嗎?”

“剛吃完,哪裏吃得下。”雲鏡挽著他的手臂,“不吃了,回去早點休息。”

“你也回去吧。”岑驚瀾對雷吉安說,走了兩步,又回頭補充道,“以後不用一直在這邊等,有事會叫你。”

他以前一個人住,身邊用的人,基本都是男性,或者年長的阿姨。

雷吉安是怎麽跟著他的,岑驚瀾都有點記不清了,好像是雷吉安被人欺負,他順手幫了忙。然後雷吉安說沒地方可去,又自薦做菜好吃,他便將他留了下來。不過因為岑驚瀾喜靜,所以身邊主要還是李叔在負責,雷吉安一般就給其他人做飯。

現在家裏多了雲鏡,岑驚瀾意識到,他那些人用著,就顯得沒那麽方便了。

看來,還得再找幾個靠譜的阿姨。

雲鏡察覺到了岑驚瀾的態度,心中暗喜。

這個雷吉安不靠譜,肯定不能用的。她還沒想好用什麽辦法趕他走,如果岑驚瀾主動讓他走,自然是最好了。

“這雷吉安還有點帥。”雲鏡故意道,“他怎麽甘心當個私廚?”

其實在岑驚瀾這裏做私廚真是個好工作,活少工資還高,但一般年輕人,還是不太願意做這種所謂“伺候人”的活。

“他很帥嗎?”岑驚瀾的關註點直接歪了。

他隱約記得,好像當初雷吉安剛來,家裏的阿姨也說他長得帥?他們都沒誇過他帥。

“眉目清秀、唇紅齒白,還愛鍛煉,身材也不錯……是現在流行的審美。”雲鏡要的就是這效果,還特別又誇了雷吉安幾句,才話鋒一轉,“不過,跟我們岑總當然沒法比。”

說話間,兩人到了樓上的臥室門口,岑驚瀾停住*T腳步,問她:“你覺得我帥?”

雲鏡眼睛不自覺一亮:“這還用問?你不會照鏡子……沒人誇過你帥嗎?”

“沒有。”岑驚瀾如實說。

雲鏡微微一怔,隨即明白過來:“那是因為他們不敢誇你吧?怕你覺得在溜須拍馬。”

還有可能是他氣場冷峻,身邊全是下屬,大家都被壓制了,不敢誇。

岑驚瀾若有所思,沒有吭聲。

雲鏡也是沒想到,岑驚瀾竟然沒被誇過帥,她有點後悔剛才挑起的話題了,認真道:“至少在我心裏,你是最帥的。”

可能是她說得太鄭重其事,就跟表白一樣,岑驚瀾耳朵又有點紅了。

“咳咳……早點休息吧。”雲鏡也有點不好意思,“晚安。”

她說完就伸手去推自己臥室的門,岑驚瀾卻忽然叫住她:“鏡子。”

“嗯?”雲鏡轉頭,“怎麽了?”

“你的傷好點了嗎?”岑驚瀾問道。

雲鏡:?

他怎麽老關註這點傷?

雲鏡舌尖動了動,還沒來得及回答,岑驚瀾忽然伸手,捧著她的臉頰,低頭含住她柔軟的唇瓣:“對不起,我只是想吻你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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